然而顾总不愧是一个临时做出再令人震惊的决定，也能够沉稳得让人觉得这事本该就如此的人。离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小时，路特助小潘和一众保镖远远跟着，谢焓被总裁带着去服务区填饱肚子。
谢焓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大清楚，所以给自己点了一大碗牛肉面，duangduang加了两大勺辣子，把嘴角舌尖和喉管都辣得隐隐发疼，这才觉得自己有点镇定了下来，然后就被顾总才不由分说地强行按着喝豆浆。
诺大的店内只有他们几个客人，冷冷清清安静得不得了，谢焓小口吸着豆浆解辣，察觉到顾延在旁边吃了两口清汤面便放下筷子，旁边的咸菜是一口都没碰，心下胡乱猜着总裁的喜好。
“今天粉丝的诉求是什么？”顾延见谢焓无聊地咬着吸管玩，抽了张纸递给他，随口问道。
他就知道这事儿在这等着……谢焓无奈想道。总裁对环晟很上心，合同确定下来后，他的各种商务活动宣传以及剧本和剧组规划都要提前发给总裁做备案，总裁签完字，谢焓的团队才能执行。被粉丝围堵这件事，好像是有点大，很难轻易糊弄，实话实说又显得他跟粉丝两方都很奇葩傻不拉几的……谢焓在心底叹气。
路特助跟一群保镖坐在店里最角落处，偷偷盯着这边的动静。
“顾总今天心情看起来不错。”路特助低声感叹道。
小潘心说他谢哥堂堂锦鲤大男主，现在跟小学生被老师抽检作业一样，低着头老老实实跟顾总做汇报，全都是被顾总给吓的，就这，顾总还心情好？敢情顾总心情好的来源是欺负男主？
路特助看了眼满脸写着我不懂的保镖和小潘，心下得意，心说你们这群凡人懂什么，他们家顾总，每天不是在出差开会签文件加班，就是在出差的路上，忙得很，今天在候机室文件看到一半，收到消息就出来找人。还有一堆东西等着他签字，他也不管，在这儿陪着谢顶流坐了半个多小时，这还不算心情顶顶的好？
然而事实证明，顾总心情还能更好一点。为了缓解新员工紧张的情绪，顾总没有选择在餐厅训人，而是饭后带着他去二楼天台放风……边走边训。而谢顶流，不知是不是出了主干道就不认识路的原因，帽子围巾口罩把自己围得严实，却记得伸手牵着总裁的衣摆防止自己再次走丢，看起来就像个小尾巴。
石墩旁有人躲在后面，从行李箱里哗啦呼啦往外搬小黄鸭，放在铺好的大红布上，冷风呼呼地吹，竟是在机场外的平台摆起了摊。
“下雪天玩的小黄鸭，抖抖热门产品，清仓大甩卖，十块钱一个。”
谢焓支着耳朵听着总裁训话，眼睛却悄悄往地上的小黄鸭雪夹上瞟，这种新兴的小玩意就好像个夹子，夹着团雪，用力抖抖，再松开的时候，雪球就已经被团成小黄鸭的形状了，瞧着就憨态可掬喜人。然而江城已经立春，好久都没下过大雪，老大爷没有雪球示范，因此选了——一堆干燥的细沙。不仅用力抖抖了半天，最后松开雪夹的时候，依旧是一团不成型的细沙。这业务能力，别说是现在了，就是下着鹅毛大雪，老天追着赏饭吃也卖不出去。
谢焓这心底好笑，再看过去的时候就被总裁清凌凌的眼神抓了个正着。
“想要？”总裁问。
谢焓挠了挠额角，低低嗯了一声，雪乡这会儿积雪有两尺多厚，正是玩这些小玩意儿的时候。他觉得总裁似乎是笑了一下，心里肯定在吐槽他幼稚。
顾延带着他走过去，侧眸问他：“要哪一个？”
谢焓伸手指了最小的一只小黄鸭：“这个。”
老大爷瞬间就不满了：“年轻人就要玩大的，这些小的要留给小孩子玩！”很是极力想把那个有人半个手臂那么大的红葫芦夹推销出去。
谢焓不想要，就想要那个能随身揣在兜里的迷你小黄鸭。
“你这孩子不行，不听劝。”老大爷生气，亲自拿了个小黄鸭做示范，啪地一合拢，手柄就断了，“你看！买个大的就断不了！”
谢焓：“……”我感觉大的那个也一样是个骨质疏松的……
他只听说过当街摔盆，证明自家盆质量好的，没见过当街拧手柄，证明自家东西品质不行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卖的是三无劣质一样。
“我觉得我可能知道为什么一个冬天过去了，只有他一家还没卖完的原因了。”谢焓把手放在围巾里，呼出一口白气。
“喂！逢人不接人短！哪有你这样当面揭人短的！”
谢焓被老大爷斥了一声，一溜儿就跑到总裁身后，用总裁高大的身形挡住老大爷的视线。顾延失笑，反手拍了拍他，真以为谢焓是被吓到了。
顾延道：“都装起来吧。”
老大爷：“？！！！！”
顾总是那种从五官到轮廓都看起来非常高冷的人，一身行头到袖扣的色泽都搭配得一丝不苟，就算只是最闲适的姿态，也足矣让人觉得高矜贵气，难以接近。一般人碰上谢焓是想逗两句，遇上顾延，可就只剩下绕着弯走了。
老大爷不敢跟顾延打花腔，嘿嘿笑了两下，喜滋滋把带来的所有雪夹都装了箱，一整个冬天的囤货被人一扫而空，服务态度好得不得了，甚至还热心地告诉谢焓：“这玩意儿容易坏，你玩的时候手上力气轻一点，大男人劲儿都大，跟小孩子没法比。”
说完又记起：“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有一箱子呢，就算是玩一次断一个，也够你玩到吐了。”
谢焓拽着总裁衣角的手指缓缓用力，眼睛有点发直。
他抱着满满一箱子小黄鸭雪夹上飞机的时候，眨了眨眼睛，在后座悄悄回忆刚刚顾延的每一个细节。顾总竟然真的觉得，如果玩具质量不好，那就数量来凑，玩得开心就行。这种壕法真的是让人……很开心！
路特助亲自过来帮谢焓把东西在行李架上放好，见谢顶流一个人用小黄鸭夹空气偷着乐，再又看到总裁终于记起要处理公事了，很是欣慰。不过这种壕无人性的哄孩子，路特助觉得有钱真的是很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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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总说：这片小黄鸭被我承包了。
小焓：(^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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