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如海拦腰将王庆之抱住,喝道:“之儿,那是官家侍婢,岂是咱们能染指的?”
一旁房锦满脸幸灾乐祸,就差笑出声来,嬉皮笑脸说道:“九哥儿,平日里也不见你拈花惹草,今天怎么就动了春心?”
房叔之子房锦,与王庆之十年如一日厮混一处,互怼已是家常便饭。
王庆之狠狠瞪了房锦一眼,心说你不告密,你爹怎会知晓我在这里?
房锦连忙摆手分说道:“是我爹一直跟着你,可不关我的事。”
王庆之面色一哂:“房叔,您放开手听我说。”
房如海一翻眼皮,苦笑道:“你不追了?”
“不追了。”
“好。”
房如海放开手,心说除了我谁还能拦住你?
九公子遥望街道尽头,已不见马车踪影。无奈说道:“房叔,刚刚我隐约听到那女子名字叫窅娘。您能帮我打听一下她么?”
房如海一撇嘴:“看看。你还是不死心!“
随后又耐心劝说道:”行儿,不是房叔说你,觊觎官家身边的女子会给你爹爹惹下大祸的,还是舍了这份心思吧。”
房锦一呲牙,揶揄道:“爹,您真多事。有道是劝赌不劝嫖,您何必操这份心呢?”
房如海一瞪眼,拍他屁股一巴掌:“滚!”
“哎呦、哎呦——”
房锦表情夸张,一边叫着一边捂着屁股向前一跳一跳。
“活该!你心中龌龊才是嫖!我这是真心喜欢窅娘姑娘好不好!”
王庆之喷房锦一句,回头挽住房如海左臂,恳切说道:“房叔。我从未喜欢过女子,今日见了窅娘让我心动难以自已。这份姻缘难得,您老就费费心,帮我打听一下吧。若窅娘确是官家侍妾,侄儿也就死心了。可她若是清白女官,能有一线机会,侄儿也不愿错过这份姻缘啊。”
看着王庆之双目莹莹烁烁,房如海轻声叹口气,心软起来。
“行儿是动了真情了,房叔能眼看着你失魂落魄不管么?豁出我这张老脸,去求宫苑使王继恩也就是了。”
面黑手长的王继恩,官居三品宫苑使,手掌大内人财物权势熏天,一向目高于顶。
因拥戴官家夺得皇位立下大功,十几年来一直是官家身前第一红人。
当年王继恩作为寺人内官,去北边前线奉旨劳军,却被打谷草(辽军掠夺汉人)小队辽军误打误撞掠了去,恰好被巡边的房如海撞见。房如海斩杀辽军几十人,救下王继恩。
王继恩叩头谢救命之恩,并允诺必报大恩于后。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王继恩早已将恩人忘了个干净。而房如海也是个倔脾气的,从未找王继恩寻人情。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房如海心中瞧不起王继恩这等势利小人,为了王庆之,也不得不放低高昂头颈。
“房叔出马,王继恩必会给您这份颜面。侄儿让您费心了。”
面对王庆之的作揖致谢,房如海仅仅抿着嘴唇,并未说话。不知晓帮助王庆之找寻窅娘是对还是错。看打扮,窅娘多半是宫中歌舞伎。此等身份如做得堂堂侯府公子的正妻?若只是做为侍妾,瞧着九公子王庆之热情如火,怕是人家无论什么要求也会一口应承。老侯爷王景尚在北戍边,若知晓儿子为一个歌舞伎发疯,他那火爆脾气能饶得了王庆之么?
房如海还在胡思乱想,却被儿子房锦一扯袖口。
“爹。您想什么呢?走啦。”
“哦……”
房如海才回过神来,抬头见王庆之已经迈步前行。瞧他兴奋的直搓手的模样,说不定小心脏早已飞到窅娘马车里去了。
房锦一脸坏笑,指指九公子,再指指天上。意思是:九公子的心已经飞了,再说什么也听不进去。
“我看你也好不到那里去!”
房如海恶声斥责房锦。
房锦大翻白眼:“这里有我什么事?”
房如海停下脚步,吩咐几个小厮先行回府,便狠狠盯住房锦。
小厮们见房如海面色不善,吓得一溜烟而去。
“你整天缠着怜儿姑娘,当我是瞎的么!人家是待嫁之身,你却厚脸皮缠磨,与你苦口婆心分说多次仍不回头。看来不好好惩治你这小畜生,必会惹出祸事来!今日我便要打死你这孽畜!”
“嘭。”
房如海右手已然抓住房锦胸前。
王庆之回头,不明白房叔为何瞬间暴怒。他生怕房锦受伤,便一步跨过来挡在俩父子中间,急声道:“房叔,我们两个与怜儿一起长大,又是同龄,情如亲兄妹,自然多亲近了些,您是多心了呀。”
“情同兄妹?呵呵……”房如海冷笑一声,双目如剑盯住亲儿子房锦:“好一个情同兄妹!房锦,还要不要脸!”
房如海的愤怒是还有原因的,昨晚他在花房中窥到房锦与怜儿搂在一处亲嘴,怎能不发怒?丑事若是传出去,侯府的脸面便丢到阴沟里去了。待嫁的侯府养女,与管家之子有私情——这样的闺帷丑事一天便会传遍京城!
房如海不敢声张,只是希望二人悬崖勒马,掩盖丑事于无形。
房锦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不敢回复爹爹,只有唯唯诺诺。
九公子见房锦面色异常,顿觉其中有隐情,低声问道:“锦哥儿,难道你真的喜欢上了怜儿?”
房锦索性咬了咬牙挺直脖颈道:“我就喜欢怜儿了,爹,您就是打死我,我也绝不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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