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临近中午的时候,曾小宁打了电话过去,林凯还在事务所加班。
“周末啊!加班啊!没有加班费啊!小宁,是为了你了啊,所以你要请我吃饭啊。”电话里也听得出来,林凯很是开心。
“你忙完了吗?要是结束了就出去吃。”曾小宁也笑道:“我就在你楼下呢。”
“真急人哪……还没有弄完……你还是上来,再等我一会儿吧。”林凯似乎又钻回到他的卷宗里去。
曾小宁拿了些水果上去。事务所里空荡荡的,只有林凯自己。
他的办公室里全无原来的整齐有序,文件左一堆右一堆,他自己就正埋首在文件堆里。
林凯点着手下的文件:“我把这个弄好咱们就出去,就一会啊,你先坐一会儿。”
曾小宁实在看不过去:“我帮你理一理?”
林凯未抬头:“不用啦,你不知道哪些是要的,哪些是要扔掉的。”
曾小宁没有再说话,只是尽量将那些分成堆的文件袋摞整齐。
最下面露出一角的那只文件袋看来很旧了,在这些卷宗里看来有些特别。
曾小宁想,要是需要搬走的话,口袋太破会不会把文件掉出来,于是将袋子拉出,却不想拿倒了,从中掉出来几张纸和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抱着个小男孩的年轻女人,母子二人都面露悲切,背后是一栋破旧的老房子。照片已经泛黄,还有些折角,看得出拍照时间至少有几个年头,而且从照片的磨损程度也看得出来,是有人常常拿出来看的。
曾小宁蹲下来要捡,却听头上传来林凯的声音:“你在干什么?快给我!”
林凯的声音,少有的焦急,甚至有一些紧张在里面。
曾小宁站起来,将文件袋放到他的面前,照片摆在袋子上面。
她安静地在他的对面坐下来,蓦然发现自己的心在下沉,想到上次坐上这张椅子林凯说要收费的那个时刻,恍如就在昨天。
林凯低头看了一会儿文件,却再也没有看进去。当他终于抬头看着曾小宁时,沮丧地道:“算了,先不做了,我们去吃饭。”
曾小宁摇摇头,道:“林凯,你这样子吃了东西也会不舒服。”
看着林凯,曾小宁向照片示意:“能跟我说说她吗?”
这个春日的房间里,从窗口投射进来的阳光温暖而干净,可室内的空气却似忽然被冰冻住,让两个人都感觉得到某种令人窒息的沉闷。
林凯倒向靠背,闭上了眼睛。他清秀的脸上,正有一种痛苦的东西正爬了上来。
曾小宁的心软了,道:“走吧,去吃饭。”
林凯睁开眼:“小宁,她是我跟你说过的,我接的第一个案子里的原告。”
他一字一顿:“就是她的丈夫,在那次事故中去世。”
曾小宁这才明白,轻声道歉:“我知道了,那个案子让你觉得内疚。对不起。我不问了,我们走吧。”
林凯想笑,可他的笑容那样无力,声音干涩:“不是的,小宁……我们还是走吧。”
他站起来,却如中邪般踉跄一下,又坐了回去。
林凯又闭上了眼睛,晃晃头:“小宁,她丈夫去世,其实不是因为事故——”
“是杨洋他们做的?”曾小宁想起林凯讲过的那个人,手段狠毒,甚至草菅人命。
她走过去,柔声安慰道:“好了,都过去了,你不要想了,我们不要再提。”
林凯摇头:“不,我还是说出来。否则,我心里,永远也不会安稳。”
“他去世是因为事故后的拖延救治。事故发生时,他被同伴救出来,只是上臂被砸断,身体有一些擦伤。送到医院时,他还会喊疼……”林凯的声音哽咽:“那个矿主跟去,却不让治,因为他曾经和别的工友去主管单位告过他们。我听说,他的血流得满地都是,直到后来,再无声息……”
“林凯,我知道了,你内疚没有帮他,可那时你并不知道杨洋他们的手段啊。”曾小宁走近来,抚着林凯的肩膀。
林凯狠狠地甩脱了曾小宁的手:“我是救不了他,因为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去世了。可是……可是我那时已经知道他们的手段,我知道了他们的恶劣,我下去调查,什么都知道了!”
“我是他们的帮凶!为了他们给我的一大笔律师费,我还是将他们伪造的材料递上法庭!我当时以为,人反正已经没了,帮家属要回来赔偿就够了,可是,当法院宣布裁决我看到那孤儿寡母时,我再也没办法原谅我自己!”林凯的眼泪迸出:“我是他们的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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