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雁过留痕
孙夫子几人跟医馆的大夫交代一番，又跟章知县寒暄了一阵之后，就离开了。
章知县看着春萤擦洗着，这女子的脸庞跟脖颈，又看着余慧瑈仔仔细细的将整个女子周身被子压实。
看这状况，这女子一时半会还醒不了，想要知道这女子发生的何事，看情形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是没法知道。
于是，章县令不得不自己在一边思索起了这一死一伤之间有何关联来，似想到什么看着余慧瑈，开口说道：“湫丫头，看样子，这姑娘还有会儿才醒。”
章县令没等余慧瑈回答，又转身朝着站在外室的郝捕头说道：“郝春洸你派人在这看着，这姑娘没死成，估计凶手会再次加害。”
“是，大官人。”
“大官人，凶案现场估计还留有痕迹，您让郝捕头陪我去现场看看。”
余慧瑈还没等章知县对她说出余下的话，她便也想起，本来要勘察凶杀现场痕迹的事还没做，就因为这姑娘跑来医馆。
如今看着这姑娘，一切还算正常，只要凶手不来，她也该去现场看看，并查查这件扰乱她科举的事。
别说她脸上贴金，说这件凶杀是冲着她来的，即使不是，在科举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件事，也算是挡了她的路，让她考个试都不得安生，这跟杀人父母有何区别？
更何况，凶手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一死一伤，这是欺她年幼不能有所作为，只能在此感叹人命不值钱？
还是要威胁章县令，在科举期间出了人命案子，要拉他下马？
不管是哪一件，都是让余慧瑈觉得闹心的事，她不给终结了，不算完。
“贡院那边，本官也得去看着，以防宵小钻空子。”
章士钊不觉得这件事是冲着余慧瑈来的，‘小丫头虽然聪慧，多才，但还不至于到让那些大能忌惮的地步，至多跟十三年前一样，若是看出苗头不能为己所用，就替换。
倒是他占着这个位置，从开始就是碍了某些人的眼，所以，他觉得，这很有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这几年陆陆续续的，那些人没少给自己找茬，都被自己一一化解了，偶尔的几次，还是巧合的被小丫头给破坏了，这大概就是殃及池鱼了吧。
如今，若是我在科举期间出点啥事，他们很有可能就把我这个县令一撸到底了。
再说，泰宁县不比别的县，这县是仅次于陪都的存在，这地方的县令之职，乃正五品，其职不低，权又重，比一般知县、知府要高，是可以和郡守掰掰手腕的存在。
更何况，朝廷大半人才都出自这里，在这里，如果他出点什么事，就算官家想保他，命倒是能保住，官位就别想了。
两人，各怀着心事从医馆出去，郝捕头带着余慧瑈去了贡院东街，章士钊回了贡院，继续去翻看考卷，他有些不放心，离开这么久，虽然有卢夫子和孔教谕两个人精看守着卷房，但阎王好糊弄，小鬼却不好挡。
这边，余慧瑈把整个东街从头走到尾，来来回回几趟，最后停在了一个小吃摊前。
这小吃摊，她认得，这是赖婶子家的角子摊，她们家在东街后巷住着，这摊位因为离贡院近，又跟这家胭脂楼老板有亲戚关系，所以就摆在这里，从没收过。
这胭脂楼是一家酒楼，因为胭脂鱼出名。
余慧瑈抬起头瞅了瞅这家胭脂楼，又回身看了看整条东街。
此时，因为凶杀案，衙门把这条街封了，农户家的老百姓都不敢在在这里摆摊，更别说那些商铺，这半上午的，他们也都不愿意开门做营生。
余慧瑈看着这空荡荡的东街，她觉得这帮老百姓倒是帮了她大忙，无人的街道上，方便了她仔仔细细的勘察现场。
于是，她仔细的回想着秦明和他的搭档，以及痕迹科的人，怎么在现场勘察痕迹的手法来。
“郝大哥，我让你收集的东西和准备的物品都准备好了吗？”
“都在这里了。”
“那我们开始吧。”
郝捕头从手下手里结过一个大箱子，放到地上打开，示意给余慧瑈看。
余慧瑈从箱子内拿出防护的五件套，头套，口罩，手套，脚套，围身穿戴整齐后，又让郝捕头他们几个贴着街边站，不要进来，以防万一，不小心把哪个痕迹踩坏了。
还算好，女帝来了之后对犯罪查案这块，规整的还算齐全，连过去不入流的仵作都给了应由的体面与尊重。
所以，余慧瑈不太担心验尸，倒是对凶案现场的痕迹验看，余慧瑈有些不放心，全因这些东西都跟化学挨着边，以如今的条件估计没有几个人能弄得出来。
庆幸她因前世学了服装布料设计，对化学染料调配有涉猎，为了能让布料颜色以最完美的样子呈现，她没少啃化学和植物学这两类书籍，之后，又多次的反复实验。
身体因此长年累月的积累下了有毒物质，要不然怎么一场不算严重的车祸，她就救不回来了。
好在，如今，这些知识倒是帮了她大忙了。
余慧瑈，把郝捕头准备好的东西一一在箱子里摆顺手，就抬起头对着角子摊仔细的查看，又将箱子里的瓶瓶罐罐的东西调配在一起，到在旁边一桶特制的清水里，让衙役拿着扫床的扫把，一点一点的撒在这条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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