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黎的百般阻挠、万般劝阻之下，他的特别定制款小脚丫子得以幸存。
这可称得上是江大师的经验之作。
“学姐，让我取取材呗。”
“取什么材？”
江黎不语，钻到桌子下面就想捕捞野生小脚丫子，少女大惊，并拢的腿儿努力往高处抬，腾在半空不让他捉到，两只白嫩的小手一边推他脑袋一边拍他拍他，喉咙里挤出‘嗯嗯哼哼’地击打音效。
在两人眼里，这只是正常的打情骂俏，但落在外人眼里，就彻底变了味了——
少女坐在少年身前，小手推搡，小脸涨红，紧咬下唇；
少年蹲在少女身前，大手举高，呼吸急促，脑袋颤动。
店员小姐姐仿佛三观被扔进碎纸机，又被吐了出来，碎裂的三观满天飞。
光天华日，朗朗乾坤。
原本还对这对郎才女貌的小情侣感官不错，没想到私底下玩这么开。
屁的私底下，她的店……
啪！
因为太过震惊，店长小姐姐怀里的文件夹啪地一声掉落在地，顿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少女扭头，少年抬头，两人的目光分别落在小姐姐的脸上和脚上。
“出来！”
有外人在场就不能这么闹了，家庭帝位也得体现出来，她多用了两分劲儿，一巴掌就把他的头给打歪了，还让他顺势滚出了桌底。
姜绾离开座位，帮店长小姐姐把文件夹给捡了起来，递给她。
“不好意思，见笑了。”
“没、没事……”
店长小姐姐连忙摆手，不着痕迹地在两人的大腿间扫了一眼，没有可疑的水渍和糗状。
想多了……
碎了一地的三观迅速重组。
虽然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活动，但她还是没法像之前那样自如地面对两人的目光了，感觉浑身有蚂蚁在爬似的，匆匆给姜绾发了张陶艺馆体验单，便一溜烟跑掉了。
以后得少看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怪让人难为情的。
“这是啥？”江黎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说。
姜绾略微一琢磨，总结道：“扫码，五星好评加不少于五十字的评论，附上图，就能返现五块钱，下次来还能打八五折。”
“这么好？”
“很多地方都有这种活动，还是等我们走的时候再弄吧。”
“好。”
江黎坐回位置上，给圆盘上的小脚丫子雕刻出细节。
忘了的话……
他掏出手机，从某个乱码的文件夹里找出小脚丫子的照片，各种姿势的都有，正面的、侧面的、脚尖微翘的，足趾蜷缩的，任他取材。
除了有些看不真切，少了三分灵气以外，至少细节、角度方面还是很到位的。
江黎把手机摊在桌子上，边雕边看。
有点过于嚣张了。
他频繁转头的动作自然吸引到了少女的注意，再加上他现在是在做这种活计……
她手肘撑在桌子上把上半身支起来，缓缓凑到手机上方。
“这是什么？”看清手机上的内容后，姜绾满脸的不可置信，甚至有种被背叛了的感觉，小拳头登时硬了起来，令人牙酸的咯吱响也从花瓣似的嘴唇中传出。
如果学弟不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学弟就变成学妹吧。
江黎抬头望着她，“学姐连自己的脚都不认识了？”
闻言，姜绾提到嗓子眼儿里的那口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般，瞬间消散一空。
“我、我的？”
江黎不说话了，他现在灵感充沛，忙着呢。
她狐疑地拿起手机，瞪大眼睛仔细看，手机里的足照背景好像还真是自己家里，有在沙发上的、卧室床上的、在餐桌上的、坐在浴室的浴台上的……
好家伙，学弟什么时候拍的？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往后翻动，仿佛没有尽头，少女心中的怪异愈发浓厚，他这是有多喜欢脚阿。
老娘身上这么多东西，偏偏喜欢脚，该不会是病吧，需不需要带他去看医生……
嫌一张一张翻太麻烦，她直接点开图集。
想象里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图集有一千多张照片，其中有她的腿照、手照、睡觉时的颜照、做饭时的背影照、睡姿不雅的照片、起床时哼唧唧伸懒腰的照片……很多，足照只占据了五分之一不到，问题也不是很大……
不大个鬼，这个比例看起来不多，但相较于其它类型的，这占比已经很大了，仅次于生活照。
这是病，得治！
为了矫正江黎错误的恋物观，姜绾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解释的吗？”
“……解释什么。”江黎没抬头，他现在在雕刻细节最多的足趾，一刻都分不得神。
“你什么时候拍的？”
“唔……大部分是趁学姐睡着的时候拍的。”
“好哇你，你都不跟我说！”姜绾小脸鼓鼓的，细细的眉毛也皱起来了，虽然被喜欢的人偷拍存满相册是件很浪漫的事，让她心尖儿甜滋滋的，但现在她需要憋出很生气的样子，不然怎么质问他。
“你也没问啊。”
“我不问难道你就不说了吗，况且你拍照也没经过我的同意。”姜绾小手叉腰，马上就要进入正题。
“学姐不喜欢的话，删掉就好咯。”
“……”
正题被抢掉了。
她还想用删掉照片来威胁他，可现在怎么被他反将一军了，还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有点气。
若是真的删掉的话，那姜绾肯定是舍不得的，里面好多好看的照片呢，自己拍是拍不出那种效果来的，比如说有一张‘女主人在厨房做饭，男主人在外面扮鬼脸’的合拍照她就很喜欢，适合放在婚礼上，即体现出了夫妻恩爱，还能营造出她贤妻良母的人设，多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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