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养母患病的这段日子里,作为一个儿子,尚云能做的就是辞去一切职务,给养母做饭、洗衣服、喂药、喂饭、翻身、擦洗身体,接屎尿。
辞去清水湾黑山羊养殖场厂长职务,是尚云心甘情愿的,至于昨天辞去尚家河村主任职务,虽然有慕乡长的原因,但归根结底,也是尚云心甘情愿的,没有任何人逼他这样做。
人和人之间的相遇,皆是缘,尚云和养母的缘分还有多久,尚云不知道,尚云只知道,有妈妈的地方,就有家。虽然养母不是他的亲妈,但命运让他来到了养母的家,他就应该珍惜这个家,就应该珍惜属于他们之间的缘分。
有家的地方,就有烟火,就有家人,就有动物,可爱的小猫咪和忠实的老白狗,因为这个家,和他相遇了,它们都是缘分中的遇见。
那个全身雪白的大白狗,已经来到尚云家有十四个年头了,曾经大白狗能够在百米外听来家里人的脚步声,并做出各种欢迎的姿势迎接家里人的经过。随着岁月的流逝,大白狗的耳朵越来越聋了。
白胡子爷爷说过,狗和人比起来,狗活两个月便是一岁,十四年有多少个两个月,那只大白狗就有多少岁。
大白狗以前健步如飞,经常能够追到偷吃鸡的狐狸,曾经亲自咬死了来到鸡圈偷吃鸡的一个白狐狸和一个灰狐狸,也亲口咬死了十五个活蹦乱跳的野兔。
岁月不饶人,同样不会饶过大白狗,如今的大白狗,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比较陡峭的山路,它已经不敢去了。
前不久,两天两夜不见大白狗回家,养父找来找去,在一个只有一人高的土窝窝找到了它,并把它抱上了土窝窝。这样的事,要是在以前,大白狗只要一跃,便轻轻松松跳跃上来了。
家里的两个小猫咪是一只流浪猫的孩子,是养母在没有患病的时候收留的。养母虽然有自私自利的一面,但心底最深处也有慈悲的一面。
养母收留三个流浪猫的那一刻,和当初收留他也许是一个心思,养母心底最深处的慈悲心被激发,做出了伟大的收留行为。
也许流浪猫没有养母收留不会死,也许会遇见更富裕的一个主人,也许会遇见更慈悲的主子,但一切都是也许,在不确定的也许中,收留变得难能可贵。
有狗有猫的地方,就有家,有家的地方,就有妈妈。可尚云真的不知道,他很害怕,他已经没有了妈妈,他和养母的关系刚刚修复好,他真的不想失去养母。
有人说,对于一个没有结婚的孩子,没有了妈妈,就等于没有了家。是呀,他的亲生妈妈不要他了,他没有了家。现在他的养母将要离开他而去,他的家在哪里?
如果他没有了家,可怜的三个猫咪,还有摇摇晃晃的大白狗,他将怎么去安顿它们?还有不会做饭的养父,将怎么来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
两个小猫咪,正在长大,它们还有妈妈,山里多老鼠,它们的生活应该不存在问题。只要它们勤劳,就不会饿死。至于风雨来了,它们要到那里去,这个问题,还真是一个问题。
最让人牵肠挂肚的是那只忠实的大白狗,它已经老了,已经八十多岁了,腿疼走不动了,眼睛也昏花了,它需要人来喂。如果养母去了,谁来喂养它?
大白狗会不会被人杀死,然后剥了皮吃了肉。村里的人以前不杀狗,把狗当成人类的朋友,可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把狗当一回事了,想杀就杀了。
最残忍地不是用刀子杀狗,而是用绳子勒死狗。村里人想吃狗肉,便找来一条绳子,把狗用绳子吊在树上,让狗慢慢窒息而死,在缺氧中窒息而死。天地之间氧气那么多,可人要狗死,狗不得不死。
特别是到了冬天,年轻的人从城里打工回来,带回来了钱,也带回来了好吃肉的习惯,杀羊太贵,杀牛更加杀不起,可怜的狗,就成了他们屠杀的对象。
这个冬天,特别冷,虽然是初冬,可依然冷。尚云打开紧闭的灶房门,那是两扇杨木做的门。
做门那一年,尚云才八岁,一晃十二年过去了,他长大了,门也在风中变得苍老,留下了许多风尘擦身而过的痕迹。
自从带着养母回到家后,一日三餐和柴米油盐,那些以前尚云不曾考虑的事,突然间成了他每天的必修课。
发红的杏木案板,炭黑色的锅,孤零零的看着尚云,尚云看着它们,偶尔他的一两句喃喃自语,像星空飘过的柳絮花,轻飘飘的没有了重度。
厨刀,白面,碗筷,冷冷地看着他。他笨拙地拿起刀,却不经意伤了手。鲜红的血流过他的手背,染红了冰冷的厨刀,他感觉到了一丝丝透心的冰凉。
雪白的面如何变成面条,考验着他。以前这个地方,他虽然进来过,也就是端饭提水时出出进进过,可现在他得在这个灶房多停留一段时间,因为他要将粉末一样的面变成面条,还要将没有一点温度的水变成滚烫滚烫的水。
如果他讨厌在这个灶房停留,那么生的永远变不成熟的,冷的也变不成热的。
养父习惯了养母做饭,一辈子也就没有做过饭。如果养母走了,养父怎么生活,会不会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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