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走到堂屋里,看着孤零零的母亲,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更咽着喊了一声,“妈,咱走了。”
刘老太太仰着头看向她,眼泪顺着眼角就滑落了下来。
“妈,没事没事,我们走。”她心中一紧,赶忙抱住她,像小时候安抚伤心的自己那般,轻抚她的后背。
“妈,外婆,我收拾好了!”陈十月在外边大声喊道。
“十月,你们把饭吃了再回去呀?一会路上饿了怎么办?”刘大哥开口。
陈十月正要说话,刘大嫂赶紧接过话,“人家急着赶路呢,一会天黑了你送他们回去么?瞎操心!”
“舅,我们就不吃了,我们可以回去吃。”她垂下眼眸。
陈大哥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自己小妹来家里,饭都吃不着就走了,母亲跟着自己这么多年,没吃过几次饱饭。
这时陈母挽着刘老太太的手从屋里走出来。
“大哥,大嫂,我就带着妈走了。”
刘大嫂立马开口,“其实你们也不用着急把她送回来,既然要养身体,就养好了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你少说两句。”他扯了一下媳妇的衣袖。
她转头瞪了他一眼,“我又没说错,到时候别搞得病殃殃的回来,你来照顾么?”
刘大哥看向陈母,“你看吧,若是你们开始忙了,就把妈送回来吧。”
“好,那大哥,我们就先走了,一会天黑了赶不回去。”
刘大哥把她们送出村口,满腹心事的回了家。
“怎么,舍得回来了,怎么不跟着去呀?”刘大嫂夹着碗里的白菜掀着玩,眼睛还时不时的瞟向他。
刘大哥坐在凳子上,闷声吃着饭,也不理会她。
她见自己丈夫不理会自己,脸色也很难看,适时的收敛了,瘪瘪嘴,安静的扒着碗里的饭菜。
天渐渐暗了下来,陈母一行人也到了家门口。
“妈,快进来,先把身上的水汽抖落抖落,我来生火,一会就暖和了。”陈母扶着老太太上台阶。
陈家几个哥嫂还没有回来,陈母和陈十月分工合作,一个生火炉旁的火,一个煮饭。
总算在天黑时把饭菜做好了。
当刘老太太看到碗里的白米饭时,皱着眉头说,“你们家也还是节约着点吃吧,虽说现在是自给自足,但是还是得省着点。”
“妈,你就放心吃吧,我们家人口多,分的田地也多,肯定够吃的。”陈母看着她布满皱纹的脸上,还是有些心疼的。
刘老太太忍痛塞了一口白米饭在嘴里,那松软香甜的味道,让她眼前一亮。
即便桌子上只有炒白菜和鸡蛋汤,刘老太太也吃了两碗米饭。
饭后,陈十月又洗了一串之前存留下来的葡萄,“外婆,吃点果子。”
“这个野果子怎么比我们那里的大得多?”她塞了一颗进嘴里,“真甜呢!以前没吃的,就到山里找这个吃,可酸了。”
她吃着吃着,才想起这个时间不是该吃这个葡萄的时候,“咦,这时间不对呀,这个季节已经没有了呀。”
“外婆,这是我自个种的,味道肯定要比山里的野果,要好吃很多哦。”
她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不知不觉就吃了小半串,直到肚子感觉有些撑了,她才收了手。
洗漱完后,她们就回房休息了,黑暗中,陈母的气息渐渐平稳,可是老太太的胃却难受得不行。
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索性起身穿上棉衣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试图消化胃里的食物。
“妈?你怎么了?”
陈母迷迷糊糊的摸着空空如也的身旁,撑起身子,看到一个个黑影在房间晃动。
“是不是我吵着你了?没事,我动静小点,你睡吧。”
她起身点亮了煤油灯,“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刘老太太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晚上贪嘴多吃了些,这会儿胃里难受,你睡吧,我出去就好。”
陈母拉着她的手臂,“反正也醒了,我们就聊会吧,外边多冷呀。”
两个人窝在被窝里,直至下半夜才渐渐没了声。
陈十月一夜好梦,起来把早饭都做好了,也没见着她们人影,她正好奇呢,就看到陈母和刘老太太睡眼惺忪的跨出房门。
“妈,外婆,你们昨晚做什么去了,怎么这么疲惫?”
“昨晚聊得晚了,一会中午再补个午觉。”陈母打了个哈欠,打了温水,先给刘老太太洗了一把脸,然后才轮到自己。
……
“庄乾!罗生,这边!”傅南笙抬手招呼他们。
傅南笙为了不被人打扰到,还专门要了个包间。
“你怎么这么早?”庄乾走上前,刚毅的脸上,有了些许温柔。
“迫不及待和你们见面呀。”
罗生打趣的拍向他的后背,“你小子,说点真心话吧,当初说请几天假,结果一走就是大半年,都不带回来看我们一眼的。”
他苦笑一声,“我倒是想回来,之前出了点意外,回不来呀,这不年前才回来,我还准备把事情处理完了再回去报道呢。”
庄乾接过话,“我呀,劝你还是先回去报道,当初你没有如期回来,他们发了可大的火了,说要处分你!”
他低头想了一下,“我就这几天,回去报道,再请一段时间的假。”
他俩相视一眼,“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傅南笙笑了笑,“难事肯定有的,但是我想自己解决。”
罗生见几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赶忙转移话题,“都别说了,我去催催菜,都快饿死了。”
“你这猴急样,是几顿没吃了?”庄乾笑骂道。
罗生也回笑道,“我家媳妇女儿要吃呀,能省顿是一顿,反正南笙请客,肯定得留着肚子让他出点血了。”
看着他嬉笑着带上房门,庄乾才叹了一口气,“这小子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
房间里也陷入了沉默,罗生打开门,手中拿着三瓶二锅头,“来来来,一人一瓶先开开胃。”
傅南笙勾了勾嘴角,“你小子是不是想陷害我?还是先吃点东西垫吧一下肚子,这空着肚子喝酒,这不是要命么?”
罗生也跟着笑,“瞧我,一高兴就忘了你胃不好了,再等等吧,我们的菜已经下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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