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目标以后，五条凛练习（看起来）比以往更加勤奋，要认真说的话，躺在地上的咸鱼坐了起来。
一个月以后，班上的所有人都能熟练地控制咒力，最初几个率先裁出纸蝶的孩子已经在老师的教导下努力让它扑腾起来。
五条凛差不多是踩着线完成的，粉色的蝴蝶出现在手中，左边的女孩的红色纸蝶已经能轻微煽动翅膀了。
看起来也不是特别红。五条凛瞄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心想，蝴蝶太胖了也会飞不起来吗？
下课后孩子们拿着最终成果，蹦跳打闹地回去给父母看，五条凛的脚步也比以往快了几分，最直观的是他离开的时候还能看到一对兄妹走在前面。
一个月过去，六眼的不寻常性越来越明显，悟已经不像最初那样哭闹了，安静地躺在怀抱里，不像一般孩子通过哭声吸引大人注意，他渴了饿了也只是哼哼两声，吃饱喝足以后闭上眼继续睡。
五条凛偶尔会抱抱他，五条悟也很给面子，每次都会醒一会儿，最不济也是睁开眼看他一下再睡过去。
“悟很喜欢凛呢。”母亲摸了摸五条凛柔软的黑发，微凉的指尖从发丝中穿过。
五条凛不讨厌这种感觉。
“嗯，我也喜欢。”
第一次成功的纸蝶在笔记本里压了很久，除了五条凛没人见过，他本人也忘了这件事，直到五条和也的信寄到家中后他才想起来。
五条和也的信积了很久，从他离开的十二月起到眼下的四月，有二十多封，其中三分之一是给五条凛的，每一封都不薄，打开来看足足有五大张。
这人居然有空写流水账。五条凛缩在被窝里趴着看信，五条和也从早上吃了什么到晚上几点睡觉都清清楚楚记在信上，学的东西和祓除咒灵的实践却是一笔带过。
五条和也是笨蛋。
五条凛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知道凛的课程如何，不过肯定是能成功裁出蝴蝶了！那么——和也大人想要第一只！这样的——”这句后面画了个小小的简笔蝴蝶。
“拜托了！QWQ”
居然还画了表情，这人到底几岁啊。
五条凛把信收起来塞到枕头下面，被子拉过头顶，又蹬出一阵被浪。
·
今日天气很好，难得的好太阳照得人暖洋洋，懒劲全都晒出来了。
犯困的五条凛背靠在木门上，眼神没有焦距地看人们进进出出把被褥拿出来翻晒，最后他的目光虚虚落在庭院中央开得正盛的樱花树上。
相传这株樱花是上一任六眼亲手所植，取名为“樱姬”，到现在已经开了几百年。杂文记载，除去该任家主去世那一年，樱姬枯死又复生没赶上花期外，它开得一年比一年盛。
听起来就像前人编出来唬人的。但樱姬确实长得又高又大，树根密布整个庭院，裸露在地面上最细的那根也比五条凛的手臂粗上一圈，花开的时节就像一位穿着十二单的贵女。
五条悟四个月了，他清醒睁眼的时间更长，精神也更好了。他经常安静地观察所有出现在面前的人，遇到出现率高眼熟的对象，他还会伸出手抓两下。
眼下，苍蓝色的眼睛里盛满樱花，悟伸手去抓被风吹落的花瓣，攥紧几秒后再松开，玩得乐此不疲。
五条凛拿出在笔记本里夹了几个月的纸蝶，手举起又放下，难得纠结起来。
不好看，不想送。
……算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晚上写信的时候夹进去。
悟的目光落在粉色的纸蝶上，蝴蝶在凛的手中忽上忽下，他找准时机，在凛的手最后一次放下时突然伸手抓住纸蝶的翅膀。
“！”五条凛一个激灵，没拿稳，整只纸蝶被五条悟攥到手心里。
“……还给我。”五条凛不敢用力，小心地用两只手指捏住纸片边缘往外拉。
五条悟无辜地看着他，嘴里哼哼两声，小手慢慢握紧，把剩余的纸片也团到自己手里——
然后在兄长的目光中闭上眼睡着了。
“……”
臭小鬼！
·
当晚，五条凛在给五条和也的信中写道：
“……纸蝶被悟抢走了，是粉色的，下次送你一只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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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凛：啧。
五条和也：啧。
五条悟：……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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