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荫一直是只懵懵懂懂的小鬼,生活得浑浑噩噩,若非听得老大所说,他从来没想过,原来鬼,竟是这般卑微。
多愁善感历来不是阿飘的风格,她吸了口气,很快调整好情绪朝松荫问:“你认为,鬼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消散?”
松荫思索了一会,“因为无所眷恋。”
“差不离吧。”阿飘挠挠头发,“那厉鬼怨鬼又是如何产生?”
“愤怒、怨恨……”
松荫回答着,恍然大悟:“不,不对,是执念!”
“对咯,让鬼生存,让鬼强大的,就是执念。”阿飘一笑,“但又有一点微弱的差别,我们自己鬼是不叫执念的,我们叫它信念。信念越强,魂力越强,魂力越强,修为越强。”
“信念?”
阿飘点头,“所说是同一种东西,不过信念这玩意玄乎,每个人的理解也都不一样,我的理解不一定是你的理解,你姑且听之,当个参考就成。”
“在我这,这俩相差不大。真要说区别,大概就在于,执念失智,信念保有清醒,维持好这一丝的清醒,那就是信念了。”
松荫若有所思,喃喃着看阿飘:“谢老大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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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还没亮,屋门就被敲得啪啪作响。
松荫此时已经坐在昨日一夜长成的榕树下,思索他该有的信念究竟是什么,正巧被这敲门声打断,他便去门口询问来人。
如此急切的敲门声,不是有急事,便是寻仇了。
虽说那松木木门不见得能挡住被人寻仇,他还是往门口去了,倒是没开门,只在院子里问:“屋外的贵客,是要寻人吗?”
这种姿态,他还是朝龙芽学来的。
可惜他主人的震慑力俨然不知沈镜主,是以外面之人的回复是——
“不找人我敲你门干嘛?!快开门,我有事要问!”
这姿态很不客气,听起来更像寻仇的。
松荫略一思索,“此处原先的主人昨天搬走了,你要是有事,可自行找他去。”
“搬走?”屋门外的人似乎有些不解,说话的声音小了,“不至于吧,昨天不还在吗?难不成……唉,打扰了,是我冲动了。”
这人来的多急,走的就有多急。
是以等阿飘出来时候,人已经没影了,“怎么了?”
松荫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可能找错人了吧。”阿飘说,“昨晚睡前我想过了,我还是先去王师傅那里看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他毕竟是我恩人,恩人有难,我总不能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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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飘再次走进这个小巷子,心情却与那时大不相同了。
那时她想着报答王师傅“一饭之恩”,走在这条路上却是喜悦多些,此刻走在这路上,她却是感慨万分。
王师傅,也就是王嘉荣这事,说起来挺简单。
小文的朋友王骁骁,也就是王师傅的儿子某天突然给小文打了个电话,说他妈去世了,他爸都没守灵。
王师傅是什么人,小文自认还是清楚的,当时就朝王骁骁说:“王叔什么人我们还能不知道啊,他一定是有事要忙。”
嘴上这么说,小文心里也开始没底,多重要的事情能连自个老婆丧礼都缺席。
王骁骁当时就“切”了一声,朝他说:“你都不知道,自从我妈病重,他就不怎么来了,我怀疑他出轨了……”
小文不管心里怎么想,嘴上自然是好一番安抚,并且打算打个电话给王叔,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结果后来他忙去了,等忙完就到傍晚了,他想起这还没打的电话,就朝王叔打了过去,他还没问呢,王叔就朝他问:“小文啊!骁骁有去找你吗?”
那当然是没有的。
小文第一反应是离家出走,马上反应过来自己想多了,又不是三岁小孩了,离家出走什么,估计是郁闷极了,搁哪里喝酒去了。
果然,他给王骁骁打了电话,对方正在小地摊上吃豆腐酒,他连忙赶了过去。
王骁骁喝醉了,抱着他胳膊一直在说:“我就知道我爸一定是出轨了!我妈才去世啊,他怎么能把其他人就带回来?都没提前和我说一声,都没和我说一声啊……”
小文也觉得王叔这事做得不地道,把王骁骁送回他自己租的房子后,连夜去了王叔家,就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那天晚上就出事了。
王骁骁回去之后没睡觉,有狐朋狗友给他打电话约场,他醉醺醺的又去了,这一喝就倒下了,再没起来。
小文还没来得及问,就收到王骁骁喝死了的消息,他觉得这事不能瞒着,就把事情朝王师傅说了。
王师傅悲痛难忍,伤心欲绝。
小文本想质问王师傅,却也没什么立场,再者他也有错,不该放喝醉的王骁骁一个人,而王骁骁不在之后,更没什么询问的必要了,最后小文也只能接受王师傅出轨的事实。
那时他虽与王师傅心有芥蒂,却也还没到后来的生疏。
直到那天,王骁骁头七。
小文和张宇一同前往王师傅家,在门口时候,张宇停了下来,望着门头上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十八罗汉图,朝他问:“王师傅爱他儿子,为什么儿子头七都还没过,就在自家门口挂了个百鬼不侵的十八罗汉木雕门头?他为什么不让王骁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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