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非要去，现在才回来。”
钱爷爷絮絮叨叨，他本来也要去的，但钱奶奶一走，俩孩子没人管了。
钱爷爷只能待在家里，被闹得不行，又担心深夜外出的钱奶奶。
“大晚上的又有啥，以前逃命的时候，黑天白夜的赶路，也没什么的！”
钱奶奶毫不在意地道，但看着老伴儿关心的眼神，想到自己以前动不动就刀子嘴的习惯，又迂回了一下道，“就是想朵朵她们了，去看一下，没事了，睡吧睡吧。”
钱爷爷被钱奶奶的话噎了一下，但马上又被顺毛捋了一遍，真不搭茬了，俩人这才睡下。
灯关上，一切都陷入黑夜的笼罩，钱奶奶冷不丁地开口，
“老头子，你说，我是不是错得太离谱了？”
钱奶奶的语气很平静，但让钱爷爷的身体猛地一僵，声音陡然一急，“孩子们又怪罪你了？”
“没有没有，唉，就是这样，我才更难受，我为什么会变得那么…”钱奶奶停顿了一下，声音还是平静的，“那么刻薄，我怎么会对我宝贝的大儿子说出，做出那么刻薄的事儿来呢？我…我怎么会把老二宠成这个不成器的样子，我…我想女儿了！”
最终，钱奶奶的声音还是哽咽了起来。
钱爷爷愣了愣，心里揪着疼，长长地叹了一声，轻声道：“孩子不理解你，但是你没错，你只是用错了方式，但是没事儿，都过来了。”
顿了顿，“孩子们都大了，他们会理解的，孩子才是父母的心头宝，他们会懂得。你有错，也只是错在了是他们的母亲。”
“我何尝不是也在犯错呢？我明知道你都是心里难受，却没有帮你解决心里的愁苦，反而还让孩子们跟你生了间隙，说起来，我也是罪人。”
钱奶奶不在说话，但是在钱爷爷看不到的地方，钱奶奶的眼角，有泪水止不住地沿着眼角滑落。
“睡吧，孩子们都大了，我们现在就是过好自己的日子，不给孩子们添乱就行了。”
钱爷爷知道在坦白了那件事之后，钱奶奶的日子就不好，但是这不是现在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理由。
都是言不由衷，纵使老伴儿用错了方法，确实有失公正，甚至着实亏待了老大，但是…
钱爷爷在这个时候，也还是没法真得怪罪钱奶奶，因为小女儿的事儿，那是两个人背负了大半辈子的压抑。
…
钱奶奶的心情后续如何，钱朵不知道，但睡着了的钱朵，倒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个小男孩儿，老是跟在自己身后，个子比自己高，年龄比自己大，但还得自己这个小萝卜丁来罩着…
自己威风又惬意，称王又称霸，在梦里跟那个男孩儿玩得特别好，但是后来男孩儿突然走了，再也没有踪迹了。
钱朵找啊找，找啊找，就是没找到，直到早上醒来，钱朵还是懵懵地，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掉了什么，感觉自己做了一晚上梦，可醒来之后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早上晕晕乎乎的，吃完早饭又一头睡了过去，让钱妈妈看了哭笑不得。
“昨天晚上偷牛去了？”钱妈妈看着钱朵难得早上吃完饭，还撅着小屁股睡回笼觉的，笑着给钱朵掖了掖被子，轻声道。
钱朵似有所感，“找人，找不到……”
一阵无声，钱妈妈笑了笑，只当是钱朵又沉浸在了玩游戏之中，没想太多，就出去了。
昨天钱奶奶走之后，钱妈妈不太放心老二家的俩孩子是不是闹腾地太厉害，让钱奶奶太累了。
正准备早上带着钱朵回一趟钱奶奶家，但是钱朵现在睡着了，钱妈妈就在旁边看着钱朵，一边继续着自己手里的绣活。
上面绣的内容，跟钱朵那天的画一样，都是给钱爸爸准备的惊喜。
钱朵这一觉没睡多久，就支着总算是清明了一点的脑袋，歪着头看床边的钱妈妈在绣着什么。
凑过去一看，惊叹道：“妈妈，你好厉害，像一辆真的车！”
钱朵不是夸张，是真的像啊。
钱妈妈笑笑，“小嘴真甜！睡够了没有呀，跟妈妈去奶奶家一趟，好吗？”
钱朵点点头，自己扒拉着下了床，穿好鞋子，跟着钱妈妈去了钱奶奶家。
刚到家门口，俩人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一阵哭声，真的是吵人的很。
只是，钱妈妈和钱朵不知道，这在钱奶奶家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大壮还好，知道他们就算再哭，哭到嗓子哑，妈妈还是不会回来的。
但虎丫没这个意识，她太想妈妈了，只是每天都见不到，每天早上都要哭一哭，然后被哄着，才慢慢不哭，这都已经是虎丫的习惯了。
钱奶奶习以为常了都，但钱妈妈听着，有些于心不忍。
钱朵只觉得惊恐，难道自己之前闹人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陷入自我怀疑的钱朵，有些抗拒进去，但钱妈妈没有给钱朵反抗的机会，直接抱着钱朵进去了。
钱妈妈刚进到院子，首先吸引了虎丫的注意力，哭声有一瞬的停止，可是看到不是自己妈妈之后，虎丫哭得更撕心裂肺了。
“妈妈！妈妈！呜呜呜！”虎哭得不行，大壮倒是没哭，但眼睛却红红的，一脸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儿。
钱奶奶一脸无奈，但忍着心疼不去安慰，看到钱妈妈和钱朵过来，心里一喜，但又有些不太好意思，孩子哭成这个样子，她这个身为奶奶的都不哄一下。
但钱奶奶还是先问道，“老大家的，咋过来了，今天不出摊？”
“今天过来看看这俩孩子，怕你一个人带不过来。”钱妈妈脸上很平静，语气跟往常一样。
钱奶奶心里稍稍放下，“没事儿，没事儿。”
凑近钱妈妈后，低声继续道：“就是老二家的走了，孩子这几天正吵着要妈妈，我…只能晾着，没办法。”
钱妈妈心里不认可，但是也知道婆婆处在这个情况下，也着实为难。
但就这么看着孩子哭，她作为一个母亲，还是有些心疼，倒不是说婆婆做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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