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真收起手机，看向钟采薇说：“你说的对，我知道了。”
钟采薇还想说的一大串话就这么憋了回去。
“我现在执行去了。”江真笑笑说完，便起身离开。
江真去了天长总部，直接上了主楼，去了冷风眠的办公室，她敲门进去，就看到冷风眠在擦眼镜，听到动静他抬头来看，微微迷了眼，面无表情，显然是没看清楚谁来了。
他顺势就把眼镜给戴上，这才看清楚来人，嘴角立马勾起。
他已经听到了江真的声音，只是这心声无法让他判断距离。
因此一开始只是朦胧间看到她的身影，戴上了眼镜这才看了个一清二楚。
江真走过去，看了一下他桌上的文件，随后将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眼下微微有点青。
“这几天都在熬夜？”江真问。
“偶尔。”冷风眠感觉心里很美，江真终于懂得关心他了。
在一起之后，她的态度反而比没在一起之前还冷淡，简直让冷风眠泪目。
虽然他知道以前江真的好态度，只是逢场作戏罢辽，但好歹甜美可爱啊，现在冷酷的不行，一天可能就见一次面，也就早晚短信说个早安晚安，让他很不满。
冷风眠盯上了她的小手手，试探着拉了一下，看她没拒绝，就捏在手中揉了几下。
“需要我帮忙吗？”江真看着那一摞文件说。
“不用，你休息就好。”冷风眠揉着揉着，发现她的手都被揉红了，但爱不释手。
“行。”江真收回手，去沙发那边一瘫，掏出手机看起了邮件来。
冷风眠看着自己空荡的手，再看看半躺着的江真，他现在说需要她帮忙还来得及吗？
-
杜春生去和家里人吃了个饭，杜家安和杜老爷子都在。
三个大男人在偌大的包厢里，莫名有点孤寂感，杜老爷子说要出国，杜家安也是，随便聊了一会儿，杜老爷子先走一步。
杜春生目前的出国还被限制中，公司资金断链之后，又被各种人这里拿掉一点那里拿掉一点，只剩下空壳的公司欠了不少的债务。
偏偏他还不能动用脏钱，因为被盯上了，想用也得等个一两年。
这段饭都是杜家安请客，这实在让他很难受。
卓月月的情况也不好，工作基本处于被雪藏状态，主要是没人找她合作，而且在外的风评也不好。
这一点杜春生倒是不担心，卓月月是个善良而软弱的人，但她又有一种坚强的特质，好像不管遇到什么事，哭一哭，她还能站起来。
杜春生就喜欢她这个奇特的地方，让人很安心。
加之卓月月遇到这样的事，也是因为他无法在庇护她，如果再多接触，说不定她的日子会更难过。
因此卓月月的短信他一概不回，电话一概不接，也不和她见面。
“什么时候走？”他看着杜家安，面无表情。
“明天。”杜家安叹息一声，“你也找个时间离开吧。”
杜家安的表情很疲惫，他的内心也很疲惫，天天玩女人，大把大把的钱都花在娱乐上，基本上不管理公司的事务，让他的能力不断退化的同时，也让他的生命好像裂开了一个洞，不断的不断的填充进颓败。
也不是不能继续，但他不想了。
和人斗智斗勇，明争暗斗，失去一点什么，又得到一点什么……没有个尽头。
大概是他老了吧，突然就觉得没什么意思。
活到这个岁数，回过头来，却发现什么值得留恋的都没有。
“不回来了？”杜春生继续问。
“是啊。”杜家安自嘲一笑，“这地方有什么好回来的？”
“妈妈的葬礼你也不回来了？”杜春生又问。
杜家安一顿，看向他这个一向不怎么关心的儿子，喉结滚动一下，又生出一股更深的疲惫：“嗯。”
他没有说很多。
其实他内心都忍不住愉快起来了，终于可以摆脱这一切不想要的东西了。
如果以前不这么贪心的话，他完全可以早点离开吧？
只是现在也不晚。
杜家安以为杜春生会生气，如果杜春生生气了，揍了他之类的，他不会反手，虽然感情淡薄，但到底是欠了他，倒不如让他出口气。
但杜春生没有，他只是喝了一口茶，说：“你还在想那个人？”
杜家安原本有点松懈下来的神色一顿，又渐渐僵硬。
片刻，他露出一丝自嘲般的苦笑：“那又怎么样？人都死了。”
是啊。
死了。
那个人死掉就这么让他观念，他妈妈死掉，他却无所谓。
杜春生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沸腾起来了一般，一股热烈的几乎诡异的气涌上了他的大脑，但他反而比平时更平静，他感到自己似乎勾起了嘴角：“你还以为冷风眠是你儿子？据我所知，他和冷宏做过亲子鉴定。”
杜家安瞪大了眼睛，带着些许的怒火：“你以为我不知道？”
“不，我只是提醒你而已。”杜春生笑笑说。
看着这样的杜春生，杜家安觉得很陌生，这不符合他对于人的认知，这时候杜春生应该是愤怒的。
但他一脸的无所谓。
为什么呢？
是因为释怀了吗？
杜家安想到这里又觉得有点莫名的高兴，说实话他也不想被这条疯狗给盯上。
他们略过了这个话题，说了一些其他的事。
临走前，他的小情人打来电话，被他挂断，那小情人长得特别像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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