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感到胸膛一阵痛，但又慢慢的释怀。
他已经接近于一无所有了，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那时候……”杜家安看向杜春生，表情复杂种带着某种遗憾，“其实我没得手。”
杜春生一愣。
就算是这样，他依然对冷风眠那么的……注重。
“她本来是我的未婚妻……”杜家安喃喃一句，转身离去。
杜春生深呼吸几口，到停车场，开车，踩油门，胸膛的气焰越发的高涨。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并不是没有重新爬起来的机会。
他看到晚一步出来的杜家安，在酒店门口等司机接他。
他有点老了，但腰背还挺直，脸色还宽厚，只是多了几分疲惫。
这份宽厚，杜家安可以给任何人，除了他。
理智告诉他，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回去收拾烂摊子，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但那股诡异的，不可消散的气焰，突然就高窜汹涌，流淌在他的血液里，骨骼里，每一个细胞里。
挥之不去。
他看着杜家安，对着他飞快冲去，最后碾过他。
最后，杜春生只看到那张老脸上带着错愕和意外，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情。
人群似乎很混乱，他们可能在尖叫。
杜春生把这一切都甩在了身后，边路的树随风摇动树叶，大概是要下雨了。
他打了个电话之后，拐了一个弯儿，在路上思考了一下，人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大多是一时冲动吧，有人是因为欲望，有人是因为愤怒。
而他大概是后者。
而人又为什么会如此的愤怒？
在这个问题上，他卡壳了。
大概是不想面对问题的答案。
但有一件事很清晰，等着他的未来，不是逃亡就是监狱。
-
江真和冷风眠一起吃饭的时候，顺带互相捧着手机摸鱼了一会儿，就刷到了新闻。
【豪门之子杜春生居然开车撞了自己的爹，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两人看完，四目相对，眼中皆是写着惊异。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杜春生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这人狂是很狂，但在某些问题上还是很拎得清，不然他们也不会找了他把柄那么长时间都没找到多少，连正式的调查都能被他躲过去。
就这样一个把自己的把柄藏的严严实实的人，居然在大庭观众之下开车撞了他爹。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杀人案了，还牵扯到了伦理。
以孝为大一向是国人的坚持，杜春生这行为已经不是孝不孝顺的问题了，而是人性的完全丧失了。
“他怎么会……”江真一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概是积怨已久，一时爆发？”冷风眠猜测。
“不知道。”江真说，“不过这倒是好，他自己作死，顺带拉了个垃圾一起死，挺好。”
冷风眠默默看着她。
——“搞什么……觉得我说的话太无情了吗……”
“过来。”冷风眠说着，看着她没动，就自己过去了，搂住她的肩膀，摸摸她的脑袋说，“我就喜欢你这种无情的地方。”
江真闻到他身上的气味，一种类似于草木的气味。
——“老板可以啊，开始喷香水了。”
冷风眠摸她脑袋的手一顿，他……他也是想取悦一下别人的嘛。
就是他这个想取悦的对象，不知道喜不喜欢。
——“还挺好闻。”
冷风眠听闻，松了一口气，继续揉她软软的头发。
江真抬头去看他，看到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嘴唇还挺水润的，有点嘴痒。
——“奇了怪了，我看的故事里反派那都如狼似虎，怎么到老板这里就那啥无能了呢。”
冷风眠的手又是一顿，不是，这……那啥是啥你说清楚好吗？
再说了，他哪里是无能了？
只是怂好吗。
冷风眠的表情冷酷了起来，落在她肩膀上的手往上一提，抓住她的下巴，抬起，对准自己的脸，低头看着她，因为距离太近，连她的睫毛有几根都可以数清楚。
冷风眠突然觉得身体热了起来，呼吸也开始有点不受控制。
他低头咬了一下她的下巴，缓缓往上……
半个小时后，严锦辉来敲门，听到让他进去的声音才开门。
毕竟江真在里面，鬼知道他们都会在里面做什么。
进来一看，江真下巴有个牙印。
冷总果然是个变态。
再一看，冷风眠的脸上有个牙印。
原来江真也是个变态。
严锦辉掩饰掉看变态的眼神，低头报告完了工作内容，立马出去了。
不然他怕自己暴露，那年终奖就没了。
这真是他误会了。
一开始一切都很好，结果冷风眠中途开始疯狂用力，搞的江真很难受，并且有点疼，所以她一怒之下，推开冷风，把他按在沙发上，狠狠咬了他的脸一口，报了个仇。
——“我果然被当成变态了。”
——“那叫变态吗？”
——“那是爱的表现：）。”
江真在一旁刷手机。
冷风眠看着她，看着她，看了好长时间，她都不抬头。
“我错了。”冷风眠心想，大汉子能屈能伸，大不了等会儿去挑严锦辉的错快乐一下。
多大个人了，连个眼神都控制不好，该罚。
他这一认错，江真才抬头：“你没错。”
冷风眠很惊喜：“真的？”
江真：“……”
“算了。”江真摆摆手，“你接下来都别让人进来了，我让助理送遮瑕膏过来。”
“哦……”冷风眠偶尔会围观她化妆，所以知道遮瑕膏是个什么东西，“我能不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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