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那就成了,”陌生人说,“明天我来找你,我们一道去。”他转身对保尔说。
“好的。”
保尔看到陌生人那双安详的灰色眼睛正在审视他。那坚定的、凝视的目光,使保尔有点局促不安。灰色的短上衣从上到下都扣着纽扣,紧紧地裹住他那宽大而结实的身子,显然太小了。他的脖子像牛脖子一样粗壮,整个身躯宛如一棵矮壮的老橡树,充满着力量。
分手的时候,阿尔焦姆对他说:
“再见,朱赫来,祝你好运。明天跟我弟弟一道去把事情办妥吧。”
游击队撤走三天以后,德国兵进了城。几天来一直冷冷清清的车站上,响起了火车头的汽笛声,这是他们到来的信号。消息马上传遍了全城:
“德国人来了。”
全城立刻像捅开的蚂蚁窝一样骚动起来。虽然大家早知道德国兵一定会来,但总有点将信将疑。可是现在这些可怕的德国人已经不是远在天边,而是近在眼前,开到城里来了。
所有的居民都贴着栅栏和篱笆门朝外张望。他们不敢到街上去。
德国兵在市中心的广场上列成方阵。他们擂起战鼓,集合了一小群胆大的居民。身穿乌克兰短上衣的盖特曼军官,走上一家药房的台阶,高声宣读城防司令科尔夫少校的命令。
命令如下:
本城所有居民,限于二十四小时内交出所有火器及其他各种武器。违者枪决。
本城宣布戒严,每晚八时以后禁止通行。
城防司令科尔夫少校
那幢从前是市政管理局所在地、革命后又归工人代表苏维埃使用的大楼,现在成了德军的城防司令部。楼房的台阶旁,站着一个卫兵。他头上戴的已经不是钢盔,而是缀着一个很大的鹰形帝国徽章的大檐帽了。院子里划出一块地方,用来堆放收缴的武器。
中午十二点以后,规定的期限已过,德国兵清点战利品。总共是一万四千支步枪。也就是说,还有六千支没有交上来。德国人开始挨家挨户搜查,但是搜到的非常少。
第二天拂晓,在城外古老的犹太人墓地旁,有两个铁路工人被枪毙,因为搜出了他们藏匿的步枪。
阿尔焦姆一听到那命令,就匆忙回家。在院子里他碰到保尔,立刻抓住他的肩膀,小声地、但坚决地问:
“你有没有从外面拿什么东西回家?”
保尔本想闭口不提步枪的事,可是又不愿意对哥哥撒谎,结果全说了。
他们一道走进板棚。阿尔焦姆取下藏在横梁上的步枪,卸下刺刀,抽出枪栓,抓住枪筒,竭尽全力朝栅栏的柱子砸去,把枪柄砸了个四分五裂。砸下的碎块被远远地扔到花园外的荒地里。接着阿尔焦姆又把刺刀和枪栓扔进粪坑。
做完这一切,阿尔焦姆对弟弟说:
“保尔,你已经不小了,该懂得私藏武器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认真地告诉你:以后什么也不许拿回家。要知道,现在为了这个会送命的。记住,以后不许瞒着我。不然的话,你带回家来,给他们查到了,头一个抓去枪毙的肯定是我。你这个小孩他们倒不会碰的。现在正是狗崽子们当道的时候,你明白吗?”
保尔答应以后不把任何东西带回家了。
当他们穿过院子、正要进屋的时候,一辆四轮马车停在了列辛斯基家的大门口。律师和他的妻子以及女儿涅莉、儿子维克多从车里走出来。
“候鸟飞回来了,”阿尔焦姆愤愤地说,“瞧,好戏又要开场了,他妈的!”说完,他走进屋子。
保尔为他的枪难过了一整天。就在同一天,他的好朋友谢廖沙在一个废弃的破板棚的墙角边,挥动着铁锹,拼命挖土。他终于挖了一个大坑。谢廖沙把领来的三支步枪用破布包好,埋了进去。他不愿意把这些枪交给德国人。昨天晚上他冥思苦想了一夜,实在舍不得这些心爱的宝贝。
他用土把坑填满,使劲把它踩实,又弄来一堆垃圾破烂盖住新土。他挑剔地审视了一番自己的劳动成果,觉得很满意。这才摘下帽子,擦擦头上的汗珠。
“好,这下就让他们搜吧。就是搜到了,也查不清这是谁家的板棚。”
朱赫来在发电厂干活已经一个月了,保尔不知不觉地和这个严肃的电工成了好朋友。
朱赫来把发电机的构造教给这个锅炉工助手,并且教他如何干活。
水兵朱赫来挺喜欢这个机灵的小孩。他经常在休息天去找阿尔焦姆。这个深明事理、神情严肃的水兵,总是耐心地倾听他们讲述日常生活琐事,特别是在保尔母亲抱怨保尔如何淘气的时候。他总有办法劝慰她,让她忘却不幸,变得快活一点。
有一天,在发电厂那堆满木料的院子里,朱赫来拦住保尔,微笑着说:
“你母亲说你爱打架。她说:‘我那孩子就像小公鸡一样好斗。’”朱赫来纵声大笑,似乎挺赞赏,“打架根本不是坏事,只是要弄清楚该打谁和为什么打。”
保尔不知道朱赫来是在嘲笑他还是跟他说正经的,便回答说:
“我从不平白无故打架,总是在有理的时候才打。”
朱赫来出其不意地提议道:
“想要我教你打架的真功夫吗?”
保尔惊诧地望着他:
“什么是真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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