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赫来两个箭步就冲到他们旁边。他抡起铁拳,朝押送兵的头上打去。一瞬间,那家伙脸上挨了两下铅一般沉重的打击,放开了躺在地上的保尔,像一只沉重的布袋,滚下壕沟。
也就是这双强劲有力的手,把保尔从地上扶起来,让他站稳。
维克多·列辛斯基离开岔路口,已经走出一百多步。他用口哨低声吹着《美人的心,朝三暮四》的曲调。他依然陶醉在这次跟莉莎的会面和她答应明天到废弃的工厂跟他相会的承诺中。
“只要她一来,我就果断行动。据说她是不在乎别人吻她的呀……”他的思路被打断了。他闪到路旁,让两个彼得留拉匪兵走过去。维克多正要往前走,公路上传来一声枪响,他停住了脚步。回头一看,只见骑马的匪兵抖了抖缰绳,朝枪响的地方弛去。另一个挥舞着军刀,跟在后面跑。
维克多也跟着他们跑过去,当他快跑到公路的时候,又听到一声枪响。骑马的匪兵从拐角那边直冲过来,他一边用脚踢,一边用帆布水桶打,催马快跑。一冲进兵营的第一道门,就对院子里的人高声喊道:
“弟兄们,快拿枪去,他们打死了咱们一个人!”
当即就有几个人咔嚓咔嚓扳弄着枪机冲出院子。
维克多被抓了起来。
好几个人被驱赶到公路上集中。其中有维克多,还有被作为证人扣留的莉莎。
刚才,当朱赫来和保尔从莉莎身旁跑过的时候,她吓呆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她看出那个袭击彼得留拉匪兵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冬妮亚打算介绍给她认识的那个人,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们先后翻过一户人家的栅栏。这时,那个骑马的匪兵已经冲到公路上,恰好看见拿着步枪逃跑的朱赫来和那个正竭力从地上爬起来的押送兵,便策马向栅栏那边追去。
朱赫来转过身来端起步枪,朝他开了一枪。骑马的匪兵吓得掉头就跑。
押送兵抖动着被打破的嘴唇,叙述了刚才所发生的事。
莉莎也受到了盘问。她说的跟那个押送兵一样,只是隐瞒了她认识袭击押送兵的少年。被抓来的人都被押往警备司令部。
直到晚上警备司令才下令释放他们。
那司令甚至要亲自送莉莎回家,但是她谢绝了。他满嘴喷着酒气,这般献殷勤显然不怀好意。
后来维克多陪她回了家。
从司令部到车站这段路很长,维克多挽起莉莎的胳膊走着。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他心里暗暗高兴。
“您可知道放走犯人的是谁?”快到家的时候,莉莎这样问他。
“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您记得那天晚上冬妮亚准备介绍给我们的那个少年吗?”
维克多站住了。
“保尔·柯察金?”他惊诧地问。
“对,他仿佛是姓柯察金。您还记得吗,那天他走的时候是多么古怪啊?没错,就是他。”
维克多惊呆了。
“您没有认错吧?”他追问莉莎。
“没有,他的长相我记得很清楚。”
“那您为什么不告诉司令呢?”
莉莎气愤地说:
“您以为我会干出这种卑鄙的勾当吗?”
“您说‘卑鄙’是什么意思?您认为说出谁袭击押送兵是卑鄙的吗?”
“哦,那么在您看来,这是高尚的了?您忘了他们的所作所为。难道您不知道学校里有多少犹太孤儿,所以要我向他们告发保尔·柯察金?谢谢您,真没想到您是这种人。”
维克多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然而他不想跟莉莎吵嘴,所以尽量把话题岔开。
“别生气,莉莎,我只是在跟您开玩笑。我不知道,您是这样一个讲究原则的人。”
“您这个玩笑开得可不高明。”她冷冷地回答。
他们走到她家门口,临分手的时候,维克多问她:
“莉莎,您一定来吗?”
他听到的是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说不定。”
在回城区的路上,维克多心里暗自琢磨:“哼,要是您小姐认为这是卑鄙的,我可不这么想。当然,谁救了谁,我都无所谓。”
在他这个波兰世袭小贵族看来,两方面都是令人讨厌的。反正波兰军队很快就会开来,到那时才会出现一个真正的政府,一个波兰贵族的政府。不过现在他可以趁机干掉保尔·柯察金这个小流氓。他们准保会把他的脑袋揪下来。
维克多来到警备司令部,走进敞开的大门。
过了一会儿,他带着四个彼得留拉匪兵朝保尔家走去。
他指着透出亮光的窗户轻轻地说:
“就是这里。”然后问站在他身旁的骑兵少尉:“我可以走了吗?”
“您请便。我们自己来对付。谢谢您帮忙。”
维克多沿着人行道迅速离开了。
保尔背上又挨了一拳,被推进黑洞洞的牢房,往前伸的两只胳膊撞在墙上。他摸到一张像是木板床的东西就坐下了。他受尽了折磨,被打得浑身是伤,心情十分沮丧。
他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被捕。“他们怎么会知道是我呢?当时压根儿就没有人看到我呀!现在怎么办呢?朱赫来在哪儿?”
他是在克利姆卡家里和朱赫来分手的。保尔去找谢廖沙,而朱赫来要在那里等到天黑再混出城去。
“幸亏我把手枪藏在老鸹窝里了,”他暗想,“要是被他们找出来,我肯定完蛋。可是他们究竟怎么会知道是我呢?”这问题使他万分苦恼,但就是找不到答案。
这一夜,保尔翻来覆去地想了许多事情。他柯察金头一回参加斗争,结果很糟糕。刚迈出第一步就被捉住关起来,像只笼子里的老鼠。
黑暗渐渐退却,天就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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