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突然响了，有人敲门。章临赶忙关上火，擦擦手。想着年底了，物业过来检查一下水电煤气的安全，往年也都这样。
他围裙都没摘，走到门前，趴着猫眼一看，脸上忽的笼上了一层乌云。
猫眼变形夸张的镜头里，三张脸。一个是这栋楼的物管。一个他见过的，吴秘书。一个跟他的脸很相似的。
秘书的手又抬了起来，在门上轻敲了几下。章临的脸贴着门上，被门轻轻的震颤带着脸也动了几下。
门复又敲了一遍，章临拧开反锁的门，锁芯嘎达的跳了一下，发出吱呦一声。
章临开了一道小小的三十公分不道的缝隙。
“物管，为什么随意带人上来，还敲我的门。我要投诉你。”
章临声音严肃，表情也严肃。物管愣了，不知道怎么回答。看着门里门外俩张有点相似的脸。
“我是你爹，什么叫随便带人。开门，让我进去。”宋宪厉声道。
“我姓章，你送宋。精神病吧，想当爹想疯了。”
“大少爷，你——”
摔门声连楼梯道里的灰尘都拍起了，奉送几声楼下邻居的咒骂。
“宋临，你翅膀**是不是，开门。”宋宪也毫不客气的抬脚踹门，灰色的脚印在深红的门上尤为醒目。“你老子动那么大一手术，你连趟医院都不去。”
秘书打发走了物管。“父子俩闹矛盾，你放心，没事。要是真有事你就找我。”秘书塞了张名片给物管。
“快点滚——要不然我就报警了。扰民，试图闯入民宅。还有，我在告诉你一遍，我叫章临。”
隔着门，章临跟外头的人说的毫不客气。他低头给宋渊发信息。
【你快过来把他弄走，他跑到我这儿来了。】
“大少爷，你就开门吧。过年了，先生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看了他，我这年就过不好了。”
“先生刚出院，身体还没好全呢。你就同先生说俩句话，父子哪有隔夜仇。先生住院的时候，常念着你呢。”
“是提线木偶的线断了，惦记着从新在拴上一跟？”
【我在公司，这就过去。】
紧跟着这条信息，宋渊又发了一条，相隔没有一分钟。【他刚做完手术，身体有点虚。】
言下之意，十分明朗。
章临看着信息，嗤笑一声。
“找人，把他这破门给我拆了。”宋宪声音很大的跟秘书说道。
秘书一脸苦色，不敢应，这活——
章临倚在玄关的柜子上，一脸讥讽。手机震动，他以为是宋渊的信息，结果是蒋觅的电话。
“喂——”章临接起来。
“他去找你了？”
章临把手机从耳朵边拿开，话筒冲着门那头。一片丝丝的噪音里，哐哐的砸门声。
“他在砸门？”蒋觅问道。
“对啊，还要拆了我的门呢。”章临饶有兴趣的笑着说道。
“我这就去，差不多半个小时能到。这样，你还是给他把门给他开了。”蒋觅顿了下，放缓了语气，很温柔的说道。
“闹着不好，邻里之间都听得见。你还要长期住着呢。”
“半个小时，我同宋渊肯定有一个能到，就把他带走了。”
你来干嘛？
章临想问，没问出口。
章临走到门前“别他妈敲了。”他拉开门，探头问。
“说吧，找我干嘛？”
“进去。”宋宪道。
“别，您的贵足还是别凌我这贱地了。”
宋宪气的掀眉头，扬头示意秘书说话。
秘书笑呵呵道：“少爷就别生气了，先生新拟了份股权书。十点，比从前还多俩点。先生现在身体不好，也没太多精力。少爷可以直接去公司上班，少爷跟小少爷感情这么好，兄弟齐心。”
“吴秘书？对了，你是姓吴吧？你说你累不累，跟着个伪君子，成天给他擦屁股。他那些桃色绯闻，都是你给压下去的吧。这样，我这十个点不要，给你。你把他那些东西放出去呗。我平生没什么爱好，就爱看人出丑，声名扫地。”
秘书讪讪的笑——
宋宪一张脸五颜六色，十分精彩。他抬手就要甩章临一巴掌，可章临抬手轻飘飘的握住了他手腕。
“你还当我小孩呢？”章临嗤笑着问道。
“少爷别这样，父子俩坐下来好好的聊聊。”秘书不想掺和进去，但没办法。
“进来，也行。这样，掏一万块现金给我。”章临跟秘书道。
“出息——”宋宪。
这年头，带现金出门的少之又少。秘书正巧上午去了趟银行，赶忙掏出来一沓递给章临。
章临说话算话，闪身让俩人进来了。
“别碰东西，沙发上坐着，鞋也不用你们脱。”章临搓着手里的钞票。“我亲爱的父亲大人，知道我要用这一万块做什么吗？等你走了，我得把你踩过的坐过的碰过的东西，通通丢掉。还得请个保洁，好好消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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