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就察觉到哪里不对,但说出来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即使能收回来,也抹不掉痕迹。
青年眉头一皱:“春桃!你不是唤秀君吗?”
女人连忙解释:“秀君是奴家行走江湖的艺名,用了七八年了,春桃才是受父母所赐的本名,被人叫秀君七八年,都快忘记自己的原名了,刚才被公子言语所激,一时慌乱才说漏了嘴,奴家隐藏真名也只是维持生计需要,闯了祸不连累家里人,还望公子勿怪。”
青年眉头舒展,笑了笑:“刚才只是与你开玩笑,你也勿怪,只是你所蒸煮的这两道菜,无论主料还是辅料都是大补之物,稍微吃点养养胃垫垫肚子还可以,偏偏这些食材辅料混在一起,只要分量适当,不管蒸煮煎炒,味道都不会差,若是一个贪嘴之人不慎多吃至腹胀肚鼓,像大武侯这种极致武夫自然能无恙消化,强身壮骨,可换做是一个普通男人,就算是那些常年累月干农活,皮糙肉厚的汉子,也要折点寿才有福气消受这两道菜,全身燥热,流鼻血都是轻的。”
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青年脸色一怔,他竟然会同这个女人打趣开玩笑了!这似乎不是一个好兆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卸下了一些防备,其实回头想想,也没有什么不可释然。
主要是他这段时间尝到了被女人服侍的甜头,两人虽然从未有过出格的举动,他一开始也清楚地知道这个女人的来意,告诉自己不能与之亲近。可时间的力量过于沉重,不知不觉间磨去了很多隔阂。
每次从狱中听完故事回来,家里总是整整齐齐一尘不染,临走时没有整理的案头读物,下岗进门时也都归于原位,女人还会很细心地在他读到的书页中夹一片干花作书签,染上脏污要换洗的衣物被褥,也不用自己操心,这个女人虽然从风尘中来,但对勤俭持家很有一套,特别是今日换上一身素衣白裙,不施粉黛,头发也绾了一个簪花,彻底掩去了昔日的脂粉风尘味,看上去不是大家闺秀,也应该是小家碧玉。
今日踩在这个时间点在这里做饭,味道又极其清淡,接近山中野味,显然是特意为他准备的,并非是孝敬林霄夫妇。
今天的种种异常,表明吃这顿饭很有讲究,换了素衣白裙,卸去所有脂粉,以素颜面对,‘不小心’说漏自己的原名,青年知道这是眼前的女人在向他展现一个真实的自己,至于用意何为,不难猜,十山四祖的风流自传书上有云:“当一个女人向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毫无顾忌地展示真正的自己时,便是对那个男人暗生情愫,想和他过长久日子。”
青年在考虑要不要吃这顿饭,如果吃了饭转头说一些不顺人意的伤心话,是不是太混蛋了,这就像是吃了别人的饭,最后还把屎拉在别人的碗里,禽兽不如,可别人为了自己做得这么辛苦,一口不吃也不像话,只吃一口,更不像话!
当断则断,避免日后反受其乱。
心电轮转间,急中生智,问了一句:“你今年多大了?”
有些人的年岁不能以貌取之,有些看起来比自己年长,可能只是长得着急了些,实则比自己稚嫩,而有些看上去比自己年幼,可能只是驻颜有方,实则比自己多看了几个春秋。
春桃如实回答:“奴家今年二十有二,不知公子今年贵庚?”
十四、五岁就开始混迹风尘,确实是一个苦命人,青年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怜惜。
“我今年吃二十一的饭了,比你略小一岁,以后我尊你为姐,只要我在南陈一天,定保你衣食无忧,不受他人欺凌。”
春桃神情一愣,心中五味杂陈,这不是她想听的话,今日做这些仅仅是一个开始,不曾期待眼前的青年马上给她想要的回应,希望往后相处的日子久了,能生出一些情分搭伙过日子,但以姐弟或兄妹相称是她最不愿看到的,情情爱爱的她也不奢望,毕竟自己是一个实打实的风尘女,而那位近些日子经常出入武侯府的沈家嫡女,她也是见过的,确实是一朵难得的出水芙蓉,天生丽质清新脱俗,论容貌姿色,放在一众世家千金堆里也能拔得头筹,比之自己更是遥遥领先。
其实武侯府夫人雇佣的期限在月前就到了,这多出的一个月是她自愿留下来,今天的伙食也是她自费购买,以前除了往家里寄些银钱,她还没在男人身上花过一分一厘,都是男人往她胸前塞银子,七八年没碰过炉火。
今日亲自出府拾柴,向侯府后厨借铁锅蒸笼,怕弄得房内乌烟瘴气,影响公子读书休眠,特意在房侧墙根处起炉灶,原本只是想着凭姿色攀上女将后人这个身份,大树底下好乘凉,不论是夫妻还是姐弟,总归是攀上了,可当亲耳听到要以姐弟相称时,心中竟然极其失落,更甚当初流落风尘的行差踏错,青年的这一通话,让她早已准备好的后手无从施展。
后来有一天,青年知道女人准备的后手时,还开玩笑说自己后悔了,因为如果他不说那一通促成姐弟情意的真心话,第二天晚上就能看到一幅全身赤裸的美人出浴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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