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一道人影当即从房梁上落下,咕咚一声坐摔在地上,随后发出“哎呦”之音。
众人愕然望去,只见那人乃是一位身材瘦长的老者,穿一身浆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面容枯槁愁苦,手上还持着一把二胡。
岳不群讶然道:“莫大师兄!?”原来此人正是衡山派掌门莫大。
裘千仞转向莫大笑道:“莫大掌门,你亲师弟快让人家逼死了,你身为师兄,又是一派掌门,就躲在房上看戏么?”
莫大站起身来,讪讪道:“裘大侠说笑了。”顿了顿,又道:“老朽也是刚到,并不明了此间境况。”
裘千仞笑道:“你说是便是吧!”又道:“你不是衡山派掌门吗?且跟嵩山派的家伙商议眼前之事,不必管我!”说着将视线重新移到桌上,从容吃喝起来。
莫大深吸一口气,心下惊骇之极。方才他只觉得被一股极强的牵引力吸动,当下存身不住,便掉落下来,整个过程竟让他全无抵抗之力。
“这人只是凭空一抓,便将我扯动下来,难不成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擒龙、控鹤二功?可是就算这两门功法,也绝不可能隔开数丈凌空抓人,裘千仞此人,当真是深不可测!”
刘正风上前拱手道:“掌门师兄!”
莫大回过神来,含混地应了一声,老脸一红。他与刘正风有些龃龉,向来是王不见王,然而值此师弟生死存亡之时,他身为掌门与师兄,却在一旁观看,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岳不群、天门道人、定逸师太等人,此时也压下心中惊疑,上前与莫大见礼,彼此很是客套了一番。
丁勉瞧着突然出现的莫大,沉吟不语,暗想:“莫大于此时现身,必要为刘正风出头。面对此人,我要如何去做,才能完成左师兄交代的任务呢?”
费斌见到丁勉久久不言,知道这位向无急智的师兄又犯了犹疑之病,便出言道:“莫大师兄亲身来此,那好极了!令师弟身上出了一件大事,我等深感为难,贸然插手又有不便,还让诸多同道误会。如今正好由莫师兄做主!”
莫大“哦”了一声,道:“他身上出了何事?要我做什么主?”
费斌道:“他与魔教长老曲洋勾结,阴谋对我正道武林不利,我等受左盟主之令,来此让刘正风给个交代!”
莫大道:“什么交代?”
费斌道:“要么与曲洋断交,亲手取了他的性命;要么……呵呵,甚为正道中人,坠入邪道之中,且不知悔改,总要有些说法才是。”
丁勉亦道:“费师弟所言不错,莫师兄,刘正风不肯和曲洋划清界限,自甘堕落,你是衡山派掌门,执掌门户戒律,你且看着办吧!”说罢便以灼灼目光,死死盯住莫大。
莫大还未说话,就见刘门家眷和弟子纷纷跪在他身前,连连磕头道:“请莫掌门为老爷/父亲/师父做主,好歹救他一命!”
莫大面容变换,心下为难之极。他方才之所以躲起来迟迟不现身,便是考虑到要面对此等两难局面,且不易决断。
要知他乃是一派掌门,责任重大,若不能站在正义立场,禀公而断,必会在群雄面前大大失分,衡山派的声誉也将自此一落千丈;但他身为师兄,不能在外人面前保师弟性命,此后在门派内部又当如何自处?门人弟子哪个还会服他?
丁勉催促道:“莫师兄,你到底作何打算?莫不是要徇私情,放过与魔教勾连的恶徒?!”
刘正风叹息一声,道:“师兄,你不必为难。我自己做下的事,我自己处理便是!”
莫大瞧瞧刘正风,又看向前方咄咄逼人的丁勉等人,忽然竖起胡琴,手执琴头,慢慢抽出一柄细剑来,上前两步,剑指丁勉道:
“嵩山派的诸位师弟,请给我莫大一个面子,权且退去,让我查明事情真相,再来处理刘正风。至多几日,我定会给武林朋友一个妥善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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