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咔咔...”
伴随着一声略带清脆的声音，魏大勇将范江海的手捏的变了形。可魏大勇并没有因此而停手，又配合左手一拧将范江海的手腕折断，这才拧着他的手臂，将他推了出去。
“哎...终究是老了...”
倒在地上的范江海，并没有惨叫，反而用左手捏着右手小臂，将右手缓缓的抬了起来，咬着牙说道。
此时他的手上，已经变得血肉模糊，却不难看出手心位置，沾着一片薄如蝉翼的竹片。
范江海的独门凶器！
“咋地，你年轻点还能得手不成？”
魏大勇一招得手，原本看这老头的做派，还感慨于他的硬气，听到范江海的话，却认真的反问倒。
“老谭，你...”
被刚才范江海突然出手，搞得有些发懵的韩子生，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叫着范江海在巡捕房的化名，神情复杂的望着他。
疑惑、仇恨，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怜悯和关心。
“我刚才没有撒谎，我和老韩是多年的同学，我们间的事情不需要向你们解释，要为他报仇尽管来吧。”
“那邵老栓呢？”
周轶闻言，微微摇了摇头。
单身老头也是人，不能只提一个人吧？
“邵老栓是我杀的，我主动提出要和你们合作，他确让我离子生远一点...”
说到这儿，范江海挣扎着站起身，坐回到了周轶的对面：“你们为了兴师问罪准备的这么充分，我认栽了，要杀要剐你们尽管来吧。”
“要是按照我的意见，杀你根本不用废那么多的事。”
周轶听到范江海的表态，微微点了点头，转过身对韩子生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来动手。”
“我...”
听到周轶将难题抛给了自己，韩子生顿时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周轶，又看了一眼范江海。紧张的舔了舔嘴唇，这才从桌子上拿起自己那根竹片。
“杀人诛心啊...”
范江海见状，眼角又抽动了两下，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笑的，他见到韩子生愣在原地，努力用平静的语调说道：
“来吧子生，动手吧，就像我之前教你的那样，动作要快，这样才能让我死的没有痛苦，就像你父亲那样...”
“你不要说我父亲！！”
听到范江海的话，韩子生居然丢下竹片，跑出了茶楼。
就这？？
周轶和魏大勇，见到他的表现，顿时有些懵逼。
周轶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哎，本来看你已经成为一个废人了，不想亲自对你动手，没想到现在年轻人也是这样....”
浑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比韩子生大不了几岁的周轶感慨了两句，又看了一眼门外，这才对范江海说道：
“根据上级组织的命令，只要你不再打我们情报网的主意，为了抗日统一战线，我们也不会对你动手。我原本想着，违反纪律也要杀了你的，可你现在手废掉了，我提一个要求...”
这个人虽然反G，打日本人还是积极的，现在手又废掉了，周轶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放他一马。
范江海听到周轶的话，脸上并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也没有抬头问什么问题，只是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竹签，似乎在思考什么。
周轶却知道，他一定在听自己讲话，倒也没卖什么关子，直接开口说道：
“离开津门。你现在已经没法再做杀手，身份也暴露了。不如早点回重庆，以你的功劳，估计一个上校还是有的...”
“杀人，重要的是心够不够狠，手法只是杀人的工具，不重要...”
这一次，范江海终于开口了。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走了？”
周轶闻言，看了一眼旁边的魏大勇，这个憨货立刻摆出了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
“在这种闹市，杀了我也很麻烦...”
范江海见状，神色不变的看了周轶一眼，确认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也不嫌麻烦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岁数也大了，回重庆享享清福倒是不错...”
说着，他还用仅剩的左手，把那个装情报的档案袋拿了起来，然后转过身，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这就放过他了？”
看到范江海的背影，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中，魏大勇有些不甘的问道。
“那你动手？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
“算了，俺现在也算是江湖中人，对一个废人动手，胜之不武...”
魏大勇闻言，憨笑着摇了摇头。
“这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儿！”
周轶见状，笑着说了他一句，又夸奖道：
“刚才那一招不错，手劲这么大了？”
“啥手劲啊，那是俺师傅传给俺的推碑手，现在不过是小成...”
听到夸奖，魏大勇在周轶面前，眉飞色舞的比划了起来...
虽然范江海答应了周轶的要求，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的周轶，和贼九一起在法租界巡捕房附近打探了一番，确定他没在出现，这才放了心。
范江海狠是够狠的，但主要特长是杀人，潜伏津门多年，情报还是主要偷隔壁的津门城工委，手废掉加上身份暴露，留在津门的作用已经不大了。
可几天后，他却接到了潘仰新的消息：范江海死了。
“这怎么可能，他尸体在哪儿被发现的？”
“没发现尸体，是他的一个手下，昏倒在了子生家门前，告诉子生的消息...”
“消息可靠么？”
周轶闻言，第一反应还是怀疑，范江海实在是太狠了，鬼知道他是不是不想离开津门，又藏起来了。
“那个手下是个姑娘，叫兰英，之前和子生假装夫妻的。她说范江海不久前找到她，说自己会离开津门，让她以后听影子的命令行事，这个姑娘要和他一起撤离，他说自己还有些事儿做，只和她约了个地方碰面...”
潘仰新见到周轶的反应，解释起了自己的消息来源：
“结果到了约定的时间，范江海没有出现，她就一个人去找，却遇到了埋伏，应该是他们内部出了叛徒，范江海一定出了意外...”
“没见到尸体，就一切都有可能。”
周轶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她去哪儿找的人？”
“英租界，中统的一个联络点...”
“英租界的联络点？”
周轶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顿时想到了一个人...
让范江海临走前还想见一面的人，该不会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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