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你的东西,你是猎神,带上你的耳目,去寻你的弓。”
“猎神是什么?弓在何处?”
疾风狂飙,清水起了旋涡,他的马嘶鸣不已,却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苏安禾张目四顾,刚结束战事的战场上尸首遍野,遥远的土丘上有一个纤细的身影迎风站在那里。
距离十分遥远,他却看得清清楚楚,连少女脸上的细毛都恍若可以碰触。
少女笑得很惬意,伸直了手指向北方,软言软语地说话,声音很小却好像是在他耳边,少女轻声对他说着:
“猎神的弓,器灵师的槌,我等你。”
那少女的脸像姐姐。
苏安禾正想开口,就醒了。
***
隔天清晨,苏安敏来了。
看见苏安禾醒了,苏安敏显得很惊讶。
“你没事吧?会头疼吗?有发热吗?有人给你们送饭吗?我带了糕点和伤药来。”
苏安敏伸手想摸苏安禾的脸,却被苏安禾躲了过去。
“四姐姐,我没事,妳不该来这里的。”
苏安禾看见苏安敏脸上清晰的红掌印,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薛姨娘打的。
“是啊!四小姐,妳快回去吧!让人看见了不好,我会照顾安禾的。”蔓娘本还在睡,也被苏安敏吵醒了。
“对不起……我没帮上忙,没能给你找来大夫,这伤药,听说是极好的,你每日涂上三回,很快就能收口。”
苏安敏把一盒糕点放在桌上,又朝蔓娘递出一罐伤药。
罐子是白瓷镶金线的,看起来就不便宜,蔓娘想收又不敢收,她看向苏安禾,苏安禾摇头。
“四姐姐,妳快拿回去吧!若是被发现了,妳免不了被重罚。”
苏安敏把伤药直接塞在蔓娘手里。
“这药库房里还多的是,他们不会发现的,而且……你是我弟弟,替你挨罚算不了什么,只恨我人微言轻,起不了大作用。
我也不会替苏焕道歉,他欠你的,等你好了我带你亲自去讨回来。”
苏安禾很意外苏安敏说这些,以前苏安敏虽然和苏安安感情好,却也不大帮他们,因为帮了他们等于和薛姨娘作对。
这回,苏安敏变了不少。
“四姐姐,我不想妳带我去报仇,伤药我会用的,妳赶快回去。”
“骗子,你是真的不想还是不敢想?”
“这是我的事,不要妳管。”
“就知道你还气我,我,那天我错了,我该拉住苏焕的,我不知道他会这样。”苏安敏上前扯了扯苏安禾的袖子。
“妳的手细得和竹竿一样,拉不住的,我不怪妳。
只是,我没办法把妳当姐姐……妳和苏焕,你们才是一家人,我以后不会再去书房了,妳也不要理我。”
苏安禾挣扎着想扯回自己的衣袖。
苏安敏不自觉地放开手,哑口无言,她还嘟囔着想要开口反驳,却半句话都说不出口,跺了跺脚,她甩手跑了出去。
“安禾,这药怎么办?”
蔓娘拿着那药,却像拿着烫手山芋,苏府的好东西向来与他们无关。
“没事,娘且收着吧!我听见秋梨来了,她可能有姐姐的消息。”
蔓娘一听,赶忙站起来把隔间的帘子往上打起,站在门口往外望了望,却没看见秋梨。
“没有人啊?”
苏安禾没回答,只在心里默念着:
1……
2……
3……
4……
5……
6……
7……
8……
9……
远远一抹秋香色身影朝仓库方向走了过来,身影不高,但俐落地梳了一个高髻,穿着修身的窄袖胡服而非粗使婢女的服装,手里没有像以往一样端着托盘,空手而来。
“那是秋梨吗?”
百步之遥,晨光刺目,蔓娘无法肯定来人是谁。
“是。”
苏安禾肯定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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